近年來，您可能聽說過越來越多的關於通常被稱為「第 230 條」的法律及其對網路影響的討論和辯論。但什麼是第 230 條？為什麼這項法律對網路言論如此重要？

第 230 條是允許我們所知的網路運作和功能的關鍵法律。作為《通訊規範法案》(CDA) 的一部分，這項重要法規於 1996 年通過，為線上平台因使用者產生的內容和活動可能產生的索賠提供絕對的法律豁免權。如果沒有第 230 條的保護，許多最受歡迎的網站，例如 Facebook、Instagram、TikTok、Reddit、YouTube、X (Twitter)、Yelp 等，可能會被起訴而消失。

但第 230 條當然並非沒有爭議。許多人認為，它助長了錯誤訊息、仇恨言論和其他有害網路行為的傳播。人們越來越多地呼籲改革甚至廢除該法律。

在本文中，我將帶您了解第 230 條的具體內容、制定原因、法院如何解釋該條款，以及當前爭議對其未來的潛在影響。最後，您將對法律有一個清晰的了解，這對於當今互聯網的功能來說是最重要的。

第 230 條到底說了什麼？

第 230 條的核心主要有兩件事：

1. 第 230(c)(1) 條規定“互動式電腦服務的任何提供者或使用者均不得被視為其他資訊內容提供者提供的任何資訊的發布者或發言者。”這意味著 Facebook 或 YouTube 等線上平台不能因其用戶發布的內容而受到起訴。相反，印刷報紙可能因其訂閱者之一提供的內容（例如給編輯的信）的發布而承擔責任。由於涉及與言論相關的主張，這些線上平台僅被視為使用者內容的分發者，而不是發布者。
2. 第 230(c)(2) 條規定，互動式電腦服務的提供者或使用者均不對「為限制提供者或使用者認為淫穢的資料的存取或可用性而自願採取的任何行動」承擔責任。 、骯髒、過度暴力、騷擾或其他令人反感的內容。本小節保護線上平台免於承擔審核或刪除他們認為不適當的使用者內容的責任，即使該內容是受憲法保護的言論。

因此，第 230 條賦予線上平台展示和託管用戶生成內容的廣泛豁免權。網站不會僅僅透過行使編輯控制權或以其他方式監管其平台而失去這種豁免權。

有一些關鍵的限制和例外：

• 只要平台已收到通知但仍未採取行動，230可能不適用於違反聯邦刑法、智慧財產權法或《電子通訊隱私法》的行為。
• 如果線上平臺本身對內容做出了實質貢獻或開發，則仍可能被視為承擔責任。
• 法律並未保護網站免受因其自己的出版物和其他貢獻而引起的任何訴訟。

但總的來說，第 230 條的例外情況很少且相距甚遠。出於責任的目的，立法者故意偏離了出版商的更傳統定義，事實證明這一決定對於互聯網的發展及其所允許的資訊自由流動至關重要。

為什麼要訂定第 230 條？

要理解國會為何通過第 230 條，我們必須回到網路的早期。 1990 年代，有兩個影響深遠的法庭案件，就線上服務提供者何時應對使用者內容承擔責任制定了相互矛盾的法律標準。

第一個是1991 年 Cubby, Inc. v. CompuServe 案。被告 CompuServe 主辦了線上論壇，但沒有對其進行管理。當使用者在其某個論壇上發布誹謗性內容時，法院裁定 CompuServe 不承擔責任，因為它只是內容的分發者，而不是發布者。法院將 CompuServe 比作一家圖書館或書店，不能指望它們會審查其所載的每一份出版物是否存在非法資料。

幾年後，紐約一家法院在Stratton Oakmont v. Prodigy Services案中得出了相反的結論。 Prodigy 更積極管理其主辦的論壇，篩選髒話和其他攻擊性內容。因此，法院裁定 Prodigy 作為出版商可能因其用戶的誹謗性言論而承擔責任。法院表示，透過審核內容，Prodigy 正在行使編輯控制權，因此對所發布的內容負責。

這兩個案例共同為線上服務提供者帶來了巨大的困境。如果他們選擇審核任何使用者內容，他們可能要對所有內容負責。但如果他們採取完全不干涉的態度，放手去做任何事情，他們就會受到保護。這阻礙了急需的內容審核，並有可能讓網路成為缺乏任何監督或控制、不受審核的污水池。

國會認識到這個問題並介入。他們也希望父母能夠限制孩子在網路上存取不適當的材料。第 230 條所屬的《通訊規範法》禁止向未成年人傳播不雅內容。 （CDA 的這一部分後來被最高法院以第一修正案為由廢除，但第 230 條保持不變）。

同時，國會也不希望平台對非法內容完全不負責任。因此第 230 條包括上述有限的例外情況。這個想法是在競爭利益和引人注目的利益之間取得適當的平衡。

正如眾議員考克斯當時所解釋的那樣，「我們希望鼓勵像 Prodigy、CompuServe、America Online、新的 Microsoft 網路這樣的人，為我們客戶盡一切可能，幫助我們在門戶網站上進行控制。我們的電腦，在我們家的前門，什麼進來，我們的孩子看到什麼。

第 230 條的最終結果有效地推翻了 Stratton Oakmont，並建立了明確的國家標準。該法律賦予線上平台自由做出其認為合適的內容審核選擇的權利，而無需對其用戶發布的所有內容承擔責任。這種豁免權將成為現代網路大部分建設的關鍵法律支柱。

法院如何解釋第 230 條？

在過去的三十年裡，第 230 條的適用性和範圍在法庭上引起了廣泛的訴訟。除非常有限的例外情況外，絕大多數法院判決都支持 230 豁免權的廣義解釋。法院一再申明，線上平台通常不對用戶產生的內容承擔責任，即使已發出通知，但仍拒絕刪除。

最早、最具影響力的 230 條款案件之一是1997 年的 Zeran 訴美國線上案。在該案件中，一位匿名用戶在 AOL 公告板上發布了虛假和誹謗性的消息，暗示原告 (Zeran) 參與了俄克拉荷馬城爆炸案。即使 Zeran 向 AOL 通報了這一誹謗和騷擾事件，該公司也沒有立即刪除這些貼文。

第四巡迴上訴法院裁定，第 230 條規定 AOL 無需對第三方發布的誹謗性內容承擔責任。法院強調，第 230 條的目的是保護網路中介機構免受監控和刪除潛在有害內容的負擔。該決定指出，如果平台每次收到不良內容的通知時都可以作為發布者承擔責任，那麼他們將面臨不可能減輕傷害的負擔，自然後果將是嚴格限制用戶的言論以避免法律曝光。

Zeran 的先例為線上平台建立了強有力的豁免推定，並為未來的案件定下了基調。 2003 年，第九巡迴法院在 Carafano v. Metrosplash.com 案中將 230 的保護範圍擴大到了一個婚介網站。法院裁定，儘管該網站要求用戶填寫問卷並預先填寫答案，但它仍然不是負責用戶回答的「資訊內容提供者」。

然而，幾年後，第九巡迴法院在聖費爾南多谷公平住房委員會訴 Roommates.com 案中對 230 豁免權做出了重要限制。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住房網站要求用戶回答有關其性別和性取向以及對租戶的偏好的問題。法院認為，Roommates.com 要求使用者提供這些資訊作為使用服務的條件，並提供預先選擇的歧視性答案，因此，Roommates.com 確實是一個內容創建者，不享有第 230 條規定的豁免權。

因此，第九巡迴法院區分了被動託管用戶生成內容的線上平台和實質上促進非法內容發展的線上平台。對於失去 230 豁免權的網站，法院認為該網站必須「對違規內容的創建或開發承擔全部或部分責任」。

Roommates.com 的裁決表明，230 的保護並非無限，如果線上平台明確鼓勵或促成令人反感的內容的發展，則可能要承擔責任。但在實務中，法院對此例外的適用範圍非常狹窄。

例如，在《瓊斯訴骯髒世界》（Jones v. Dirty World，2014）一案中，第六巡迴法院發現，當攻擊性網站選擇並編輯用戶提交的八卦故事時，未滿足「物質貢獻」測試。儘管該網站對提交的內容進行了篩選、編輯和評論，但法院認為它仍然受到 230 的保護，因為「基本發佈內容」是由第三方創建的。

同樣，在Herrick v. Grindr (2019)案中，第二巡迴法院維持了一款約會應用程式的230 豁免權，該應用程式被指控在用戶冒充其前男友並對其進行騷擾後疏忽大意，未能對其平台進行監管。法院認為，即使線上服務提供者實際了解其用戶的不當行為，甚至在其就允許繼續發布哪些內容做出編輯決定時，230 仍會保護線上服務提供者。

一連串的法院判決說明了法院如何一致地解釋第 230 條，為線上平台提供廣泛的豁免權，除非是在非常罕見和明確的情況下。鑑於法律的明確意圖，出版商行使傳統編輯職能時並未發現例外。

這種重要的法律保護使所有最受歡迎的線上平台得以蓬勃發展並大規模擴張，而無需為其託管的每個用戶生成的內容承擔嚴重的責任風險。然而，正如我們將在下面更深入地探討的那樣，越來越多的人強烈反對，他們認為第 230 條為線上平台提供了忽視透過其服務造成的嚴重傷害的通行證。

第 230 條有何影響？

過去 30 年來，第 230 條對網路發展的影響怎麼強調都不為過。透過保護線上平台免於對用戶生成的內容承擔責任，該法律促進了社交媒體、線上市場、論壇、消費者評論網站以及數十億網路用戶每天依賴的無數其他服務的激增。

如果沒有第 230 條，Facebook、YouTube、Twitter、Yelp 和維基百科等平台可能不會存在，至少不會以目前的形式存在。如果這些網站可能對其用戶發布的每一條內容負責，那麼他們將面臨難以克服的審核負擔和毀滅性的法律費用。他們將不得不嚴格審查用戶言論，或者乾脆根本不託管用戶言論。

考慮像 YouTube 這樣的網站，用戶每分鐘上傳 500 小時的影片。如果每次用戶發布誹謗或侵權影片時 YouTube 都會被起訴，或者 YouTube 收到相同內容的通知，那麼平台將無法運作。潛在的責任和實際負擔將是天文數字。根據第 230 條，YouTube 可以讓用戶自由地立即發佈內容，同時仍保留刪除違反其政策的影片的酌處權。

對於 Google、Yelp 或 TripAdvisor 等消費者評論平台也是如此。這些網站承載了數百萬用戶對企業和專業人士的意見，為消費者提供有價值的資訊和見解。但如果這些評論平台對每個負面評論負有法律責任，它們將面臨大量企業的訴訟，這些企業試圖壓制批評者的聲音。

另一個很好的例子是維基百科，這是任何人都可以編輯的非營利線上百科全書。維基百科包含數以百萬計的文章，涉及每個可以想像的主題，所有文章均由志願者撰寫和編輯。如果維基百科可能因使用者可能添加到頁面的任何錯誤或誹謗性言論而被起訴，那麼這種協作知識共享的模式根本不可能實現。第 230 條允許維基百科作為開放平台運營，同時仍執行標準並刪除不準確的內容。

透過這種方式，第 230 條被認為促進了線上內容創作的「民主化」。您不再需要擁有印刷機或廣播塔來與世界分享您的想法。任何有網路連線的人都可以在社群媒體上發表自己的想法，為部落格做出貢獻，或對產品或服務發表評論。第 230 條不僅允許此類平台存在，還鼓勵它們蓬勃發展和擴張。這些影響無疑帶來了更多的自由表達和公民參與的機會。

第 230 條還允許開發先進的內容審核系統，可以大規模檢測和刪除有害內容。由於線上平台不對刪除或不刪除用戶貼文的決定承擔責任，因此它們可以靈活地制定和執行自己的社群標準。他們擁有不受限制的自由裁量權，可以使用或不使用自動過濾器、報告系統和人工審查的組合來識別和刪除仇恨言論、騷擾和錯誤訊息等內容。

如果沒有第 230 條，網站主動調整其平台的動機就會大大降低，因為擔心被視為發布者而需承擔法律責任。該法律的好撒瑪利亞人條款 – 230(c)(2) – 確保平台可以採取措施進行自我監管並創建更健康的線上空間，而不會因每個內容決定而面臨大量訴訟。

從經濟角度來看，230條款一直是美國數位經濟的主要動力。 NERA 經濟顧問公司 2017 年的一項研究估計，削弱中介責任保護可能會使美國 GDP 減少超過4,000 億美元，並導致超過 400 萬個就業機會流失。分析發現，230提供的法律確定性對於中小型科技公司的成長至關重要。

但是，儘管第 230 條無疑實現了我們對現代互聯網的重視，但它也帶來了嚴重的成本和意想不到的後果。允許在線自由交流思想和資訊的相同保護措施也可以使不良行為者免受對現實世界破壞性傷害的責任——下一節將更詳細地討論。

對第 230 條的主要批評是什麼？

儘管第 230 條有許多好處，但它並非沒有受到批評。近年來，兩黨對這項法律的強烈反對越來越多，來自各個政治派別的政治家和評論員都認為，該法律賦予了在線平台太多的豁免權，而監管有害內容的動力卻太少。

對 230 的主要批評之一是，它消除了託管內容的線上平台的任何責任風險，從而導致了非法、攻擊性和辱罵性內容在網路上的擴散。這包括：

• 仇恨言論、騷擾和網路霸凌
• 假訊息、陰謀論和假新聞
• 非法商品和服務，例如毒品、武器和假冒產品
• 兒童性虐待材料和性販運廣告
• 恐怖主義宣傳和極端主義內容
• 深度偽造影像、視訊和音訊
• 非自願色情內容（又稱「復仇色情內容」）

批評者認為，第 230 條為平台提供了“免費通行證”，可以忽略甚至積極宣傳這些有害內容，因為它們這樣做不會面臨任何法律後果。只要平臺本身不創建或共同開發內容，就可以自由地對其進行貨幣化和演算法放大，而不必擔心承擔責任。

2016 年，一個悲慘的例子被曝光，當時分類廣告網站 Backpage.com多年來一直在其平台上促進未成年人性交易。由於第 230 條的規定，受害者和州檢察官無法要求 Backpage 為其促成這些犯罪並從中獲利的角色負責。經過參議院為期兩年的調查和聯邦刑事起訴，Backpage 最終於 2018 年關閉。

為了回應 Backpage 醜聞，國會於 2018 年通過了《打擊在線性販運法案》(FOSTA)，該法案為與性販運相關的內容規定了第 230 條的例外情況。但批評者認為 FOSTA 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後果，例如將性工作推向線下並審查合法的性健康內容。他們表示，該法律危及自願性工作者的安全，這些工作者依靠線上平台篩選客戶並保護自己。

對 230 的另一個經常批評是，它助長了錯誤訊息和虛假訊息在網路上的傳播。批評者認為，由於平台不會因託管虛假或誤導性內容而承擔任何後果，因此他們沒有動力對貼文進行事實查核或消除病毒式陰謀論。在 COVID-19 大流行和 2020 年總統選舉期間，這一問題已成為焦點，有關疫苗、投票欺詐和其他問題的虛假謊言在社交媒體上迅速傳播。

有些人認為，目前對 230 的解釋實際上阻止了平台對內容進行審核，因為這樣做可能會讓它們看起來更像是施加編輯控制的出版商。他們表示，平台會採取「隨心所欲」的方式來避免責任。在 2019 年的眾議院聽證會上，一位法學教授將 230 比作「免入獄」卡，並認為應該改革法律，要求平台承擔注意義務。

右翼批評者指責平台利用 230 的內容審核保護作為壓制保守派觀點的幌子，認為該法律使科技公司能夠進行自由的「審查」。當 Twitter 在 2020 年開始將川普總統的推文貼上潛在誤導性標籤時，川普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試圖限制涉嫌惡意審查言論的平台的230 豁免權（儘管許多法律專家質疑該命令的有效性和可執行性）。

對第 230 條的其他常見批評包括：

• 它允許匿名巨魔和不良行為者輕鬆創建一次性帳戶，從而保護他們免受言論後果的影響。
• 這使得網路虐待或誹謗的受害者很難識別攻擊者或尋求法律補救。
• 它讓少數占主導地位的科技公司對網路言論和資訊存取擁有巨大的控制權，幾乎沒有公共責任。
• 它是為 1996 年的互聯網編寫的，並沒有跟上塑造公共話語的大型平台的現代現實。

從根本上來說，關於第 230 條的爭論是關於誰應該對線上內容的現實世界影響負責的爭論——創建線上內容的人、託管線上內容的服務，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批評者認為，鐘擺已經過度偏向保護平台免於承擔任何責任，而捍衛者則警告說，稀釋 230 將從根本上破壞和削弱我們所知的網路。

第 230 條的未來會怎樣？

近年來，隨著對第 230 條的批評聲音越來越大，改革甚至完全廢除該法律的呼聲也越來越高。自由派和保守派立法者都在國會提出了一系列旨在修改該法規的法案，儘管出於不同的原因。

許多民主黨人希望修改 230 號法案，向平台施壓，要求更積極地遏制仇恨言論、騷擾和錯誤訊息。提案包括取消對透過演算法放大某些類型有害內容、展示行為廣告或未能履行刪除非法資料的「注意義務」的平台的 230 豁免權。

另一方面，一些共和黨人希望利用 230 改革來打擊科技平台的反保守偏見。共和黨的幾項提案將取消對被發現以政治偏見方式調節內容或沒有明確、一致適用標準的平台的豁免權。目的是阻止平台刪除有爭議的言論。

儘管如此，其他提案仍著重於提高內容審核的透明度和正當程序。一項兩黨法案《PACT 法案》將要求平台發布明確的內容政策，向用戶提供詳細的刪除通知，並為刪除的內容提供上訴流程。另一項法案《CASE-IT 法案》將建立一個由 FTC 管理的計劃，供用戶對內容決定提出上訴。

2022 年，最高法院在Gonzalez v. Google 案中首次對第 230 條的範圍進行了權衡。原告辯稱，Google旗下的 YouTube 應對透過其演算法向用戶推薦 ISIS 招募影片承擔責任。法院維持了 230 豁免權，裁定推薦第三方內容確實是一項受法律保護的活動。

然而，在一系列一致意見中，幾位法官表示願意在未來案件中重新考慮 230 的範圍。克拉倫斯·托馬斯法官寫道，在“適當的情況下”，他會考慮法院對 230 條的“全面豁免”是否超出了法律的原始文本。自由派法官尼爾·戈薩奇表示，該法律的保護範圍可能過於廣泛。

第 230 條的政治壓力和司法審查不太可能很快放鬆。即使是該法律最熱心的捍衛者也可能會同意，經過幾十年的運用並考慮到互聯網的發展，它可以進行一些更新。但究竟如何修改 230 以更好地解決有害線上內容而不破壞法律對言論自由和創新的核心保護，仍然是一個難題。

一些擬議的改革（未完全廢除）包括：

• 針對特定類型的有害內容（例如侵犯民權、網路追蹤或未經同意的色情內容）制定 230 豁免的額外例外情況。這將使平台因託管此類材料而面臨更多訴訟。
• 230 豁免權的條件是滿足內容審核的某些標準或最佳實踐，例如民間團體所製定的標準或最佳實踐。未能真誠努力解決非法內容的平台可能會失去保護。
• 要求平台提高其內容審核實務和結果的透明度，以及政府規定的針對認為其內容被錯誤刪除的使用者的上訴流程。這可以為言論提供更多的責任和「正當程序」。
• 將 230 的保護範圍縮小到僅涵蓋真正的第三方內容，而不是平台透過行為廣告定位主動放大或從中獲利的內容。此舉旨在激勵平台避免傳播有害材料。
• 使小型企業和新創企業免受監管，以避免鞏固現有平台。有些人提出了一個「分層」系統，讓更大的平台承擔更多的責任。

重要的是，支持者認為任何第 230 條改革都必須精心設計以避免憲法問題。要求平台承載某些類型的言論可能違反第一修正案，而模糊的標準可能會冷卻受保護的言論。政策制定者也必須謹慎，不要對多元化的線上生態系統強加一刀切的要求。

最終，任何改革第 230 條的努力所面臨的挑戰是如何平衡三個相互競爭的價值觀：言論自由、創新和網路安全。我們如何保持網路的開放性和活力，同時減輕其真正的危害？我們如何在不壓垮小型服務和新創公司的情況下讓強大的平台負責？我們如何使已有數十年歷史的法律框架適應日益複雜的網路世界？

隨著政策制定者、法院和公眾在未來幾年努力解決這些問題，第 230 條的命運以及線上表達的未來仍懸而未決。網路的下一個四分之一世紀將取決於我們對平台責任和監管的選擇。我們必須深思熟慮、非常謹慎地行事，了解其中的利害關係。

結論：為什麼第 230 條仍然重要

第 230 條仍然是當今塑造網路言論和內容的最重要的法律。儘管網路自1996 年以來已經發生了巨大的發展，但第230 條背後的核心見解依然存在：如果平台可以因其用戶所說或所做的一切而被起訴，那麼互聯網的大部分內容將不復存在存在。

同時，對網路傷害的合理擔憂也讓第 230 條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當政策制定者就該法律的未來展開辯論時，任何變化都必須謹慎平衡促進創新、賦予用戶權力和限制現實世界損害的需求，這一點至關重要。

有一點是明確的：圍繞第 230 條的鬥爭也許最好被描述為一場圍繞互聯網本身靈魂的代理權之爭。我們對線上平台免疫做出的選擇將決定我們的子孫後代擁有什麼樣的數位公共領域。

保持開放和充滿活力的互聯網，同時減少最嚴重的濫用行為，是我們這個時代面臨的巨大挑戰之一。僅靠第 230 條並不能解決我們資訊生態系統的無數問題。但它仍然是平衡網路核心競爭價值的重要工具。

我們不能將第 230 條的好處視為理所當然，也不能忽視其成本。我們需要就如何使這項法律適應徹底改變的網路世界進行誠實而細緻的辯論。但這場辯論必須建立在對第 230 條的實際內容和作用的清晰理解之上，而不僅僅是政治話題。

希望本文能讓您有所了解。第 230 條很複雜且有爭議，但它並不是技術政策的一些深奧細節。它塑造了我們數位生活的結構，即使大多數人從未聽說過它。

下次當您看到政治家或專家對 230 發表意見時，請問問自己：他們真的了解該法律及其影響嗎？他們是在努力解決所涉及的真正權衡問題，還是只是想獲得政治分數？他們是否考慮過他們提出的改革可能帶來的意想不到的後果？

要讓我們的政策制定者對第 230 條以及整個網路的未來負責，首先要讓公民知情。我們所有人都有責任深入挖掘言辭背後的內容，並以清晰和謹慎的態度處理這一關鍵問題。未來幾年我們就網路言論的對話和所做的選擇將塑造未來幾十年數位話語的軌跡。為了我們自己和子孫後代，我們有責任把事情做好。

因此，請繼續了解第 230 條——它的歷史、它的複雜性和它的利害關係。與他人分享您的知識。我們必須共同努力建立一個能夠體現我們最好品質的網路：開放、創新，同時對所有人來說也是安全且永續的。

我們在線上公共廣場的未來取決於這些關鍵的社會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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